细,是对文物的负责,也是对历史与后人的负责。“有人说,文物修复工作枯躁,要耐得住性子,坐得住冷板凳,实际上当你真正投入进去,不会觉得枯躁,因为你要不断思考,在修复的过程中还会收获许多惊喜。”
周麟麟说:“文物修复过程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比如龙兴寺这批造像,每一尊造像上面都是贴金彩绘,拿到文物的时候,上面盖满了土,清理的过程就像是一层层揭开面纱,当我们把整个贴金彩绘的工艺和现状搞透,清晰展现出文物原貌的时候,这就是惊喜。”
“这是与古代工匠的对话。通过文物修复再现古代雕刻和彩绘艺术的精彩,给历史研究提供更多线索和依据,是我们从事文物修复工作最直接的动力。”
权衡好取舍是对文物最大的尊重
在文物修复中,周麟麟和同事们经常会遇到许多难题,其中最大的困扰就是取舍之间的权衡。
展厅里陈列着一尊菩萨造像,下着长裙,裙上交叠着波浪形褶皱,美中不足的是裙上的一层水锈没有清除。周麟麟说,这是因为文物在埋藏过程中上边覆盖着土层,经过水流的冲刷,土质钙化,在文物表面形成的一层结壳,结壳下边是大面积彩绘,这些物质硬度很高,很难清理,强行去除可能会伤害到彩绘。周麟麟请教了多位保护专家,考虑再三后决定暂时保留这些结壳。“我们也在不断地探索研究去除结壳的办法,直至实现完美的修复。”
对于佛像的些微缺损,周麟麟在修复时选择保留原貌。在一处鼻翼缺损的佛像前,周麟麟说:“其实按照对称原则,修复造像鼻翼并非难事,但是经过探讨,我们认为还是保留造像出土时的全貌。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其实看到这尊佛像,我们能够想象出佛像完整的鼻翼,并能体会他曾经经历的沧桑,这才是完整的参观体验。补上这块鼻翼对造像的稳定性没有什么影响,但可能是败笔。”
对于许多文物多次损毁的印记,周麟麟和同事们也选择了保留损毁的痕迹和损毁后的样貌。“文物爱好者可能对这些决定心存疑惑,甚至对文物修复工作产生误解,但是我们仍然坚持这样的决定。因为每一次取舍都是以文物为本,是对文物和历史最大的尊重。”
现在,除了龙兴寺出土的造像,作为青州市博物馆科技保护中心主任的周麟麟要对博物馆的每一件馆藏藏品负责。“我们秉承的修复原则就是最好的文物一定要找最专业的修复师来做。我们的状元卷邀请故宫博物院张志红帮我们修复;我们的铁器修复是与铁质文物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合作,为的就是保护好这些珍贵的文物,尽量减少他们在修复中受到二次伤害。”
用科技守望历史推动发展
“修复文物就是在解读历史,而解读历史又能更好地推动当前经济文化的发展。”周麟麟自豪地说。龙兴寺遗址造像的出土和修复,为美术学院的学生提供了大量研究中国传统艺术的素材。以前美术学院的学生都是学习西方雕塑,龙兴寺造像出土后增加了大量中国古代雕塑的素材。这不仅传承了中国历史,还助推了现代艺术的发展。
随着科技的发展,文物修复工作也在不断创新和进步。“这几年我们围绕24号北齐贴金彩绘菩萨立像开展了一系列工作,对其进行了造型和彩绘等方面的全息数据采集,在数字化数据基础上进行虚拟复原。结合历史文献和国内出土实物资料,在之前的数字化、科学分析和色彩重建数据基础上,对上面的纹饰进行对比研究,尝试对菩萨像装饰开展了实物复原工作。我们第一次将圆雕立体彩绘图案转化成可穿着的服装,用最简单直观的方式让参观者了解菩萨着装与当时社会权贵生活的关联性。”周麟麟说。
随着时间推移,文物最终会老化、褪色直至消失,怎样最大程度地留存文物的现状?出土的文物总是带有古朴的美感,但在他们所属的年代是色彩艳丽、装饰精美的,怎样才能让造像还原原有的样貌?数字化采集和保护工作就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目前,青州市博物馆已经按照先急后缓的原则对馆藏200多件文物进行了数字化采集。此外,还对文物进行了预防性保护,为文物定制了专业展柜,在全省首次使用防震底座,并对灯光照进行严格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