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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妇河畔的高尔基

 
 
  谭连(1930—1999),原名谭家起,潍县人。在解放战争期间,他一腔热血,以笔当枪,揭露国民党统治下的黑暗现实,呼吁救国救民。新中国成立之后,他赴淄博参与创办《淄博工人报》,笔耕不辍,佳作频出。他写的中篇小说《长山和妞妞的故事》和短篇小说集《四件喜事》分别出成单行本;短篇小说《一个青年矿工》入选1956年全国高小语文教材。许多文学评论家认为其作品达到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高度,被业内誉为“孝妇河畔的高尔基”。他蒙受不公正待遇二十多年,但始终豁达坦荡、初心不改、歌颂正义、弘扬正能量,是一位卓有成就、值得家乡人民深切怀念的报人兼作家。
 
 
 
少时崭露文学头角
 
 
 
  谭连虽出身鱼店之家,却喜欢文学。他阅读了大量文学名著,有强烈的创作欲望。在校期间不仅组织文学社,还参与《齐鲁日报》《统一日报》等潍县报纸的副刊编辑工作,发表的都是鞭挞时弊、斥责横征暴敛、呼吁自由平等的诗文。这些文字脍炙人口,深受读者欢迎。
 
家族经营鱼店生意 祖辈意欲改换门庭
 
  1930年11月7日,谭连出生在潍县东关(现属潍坊市奎文区)鱼店(市)街的一个鱼店家庭。鱼店街是潍县“生猛海鲜”的集散地,除供应本地外,还转卖到全山东乃至省外。鱼市不乏“行头”,包揽说合买卖,打价过秤、赚取佣金。但“行头”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谁干上,也得靠背景。潍县东关早就有“韩谭杜李王,打煞人不抵偿”的说法。相传咸丰年间,鱼市街谭族和下河街李族争夺“行头”,械斗相持。官府出面调停:在鱼市街中央,摆着一锅现煮沸的油,内放一只大秤砣,言明谭李两族各出一人,谁能徒手从中捞出,鱼市就归哪族,就出“行头”。官府本意是震慑一下,以求息事。李族无人应声,而谭族名万清者断喝一声“我来”,大步走出,弯腰撸袖伸手,猛唧溜地将秤砣捞出,扔在地上——但见其臂腕骨肉分离,不忍卒睹。官方继宣:鱼行归谭族经营!从此,潍县又有了“下河李惹不起,鱼市谭不好顽(办)”的说法。
 
  谭家在世人谁也搞不清祖上是从哪辈子开始卖鱼的,只能抬头看到店门上方悬挂着道光年间刻的“新利鱼店”字号。由此说,谭连出生在一个世代“鱼腥”的人家。父亲谭福鸿起初做绸缎生意,“七七事变”后继承祖业当起了鱼店经理。他热情好客,性情幽默,宽宏大度,人缘极好,鱼店营销不错,是街市上为数不多的长期站稳的户主之一。生意人向来就是上辈老了,把掌柜权让给下一辈,退下来后去城乡东一户西一家地要账,不赊账买卖是做不活的。去要账,就会饱尝“当孙子”的滋味,跑断腿、踏破鞋、折弯腰、磨干舌。尤其在兵荒马乱的年头,即使要到了账高兴往回走,路途上指不定发生什么意外。谭连的爷爷谭际升有过要账途中被绑票的经历,如果照此辈辈沿袭,有朝一日谭连弟兄也要吃卖鱼这碗饭。谭际升一心要改换门庭,让家族中出个读书人,离开这腥臊恶臭的鱼店。
 
 
 
身体较弱性格内向 喜爱艺术记忆力强
 
  谭连弟兄仨,他居中,身体素质较弱。上学前后,大人从不叫他添手家务活,而让他上街和孩子胡窜窜,试图改变他的体质和内向的性格。
 
  北下河北头、鱼店街西头,有座俗称鱼店阁子(后名绿瓦阁)的过街楼,建于明代万历三十一年(1603)。阁顶有主殿3间,内祀关羽、关平、周仓泥塑。在后墙与东西山墙上,有表现关羽平生战绩的微型泥塑,过五关斩六将、过黄河斩秦琪、古城会斩蔡阳、挂印封金、桃园三结义等。立体浮雕,彩塑鲜活,栩栩如生,出自民间艺人之手,当地百姓叫它“山塑”。关老爷生日阴历五月十三以及新年,这里都有人山人海的庙会,香客纷至沓来,登阁子、看山塑。更是孩子们的盛大节日,谭连和同伴窜上跑下,气喘吁吁,出了鼻涕抿抿,耷拉了裤子提提,乐此不疲。捉迷藏总是他逮住别人,因为他藏在别人熟视无睹而掉以轻心的旮旯里。谁输了就挨“弹叭”,叭嘎叭嘎,声音老是响在别人额头上。他经常到阁子上玩,他往往带上一块抹布,擦拭神灵像或者是冥顽同伴的尿。他从阁子上回家,常趴在小板凳上画神灵像边侍立的小鬼,这里添一划那里加一笔,令他们的样子更加夸张。别人问他咋不画主神主佛的像呢,他严肃地说:“古人早琢磨到家了,不能改,不敢改,改他也不答应。”说得主次分明、厚薄有度,把偶像拟人化,显现出与众不同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