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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禹王台(4)

 
 
 
百姓连年惨遭水患 纷纷建庙祭祀禹王
 
  清代乾隆中叶,“禹王台”迎来了它备受推崇的历史阶段。
 
  禹王台周围地处众河入海的尾闾地带,地势低洼,饶河、丹河、弥河、白浪河、大于河等七条河流汇聚,上游山洪暴发,水势奔流汹涌,势不可挡,漂没村庄庐舍,田野颗粒无收,号寒啼饥,惨景凄烈。最可怕的是连年大雨,人类牲畜顺流漂入渤海,弃尸水中。仅有清一代,至乾隆年间,水灾多达三十余次。内涝成为这里最大的灾害。正如后来当地文人傅廷兰在自己的《望台碑记》中所写:“每当夏秋雨集,山瀑河涨,壅滞弗通,横决肆溢,村居庐舍且被漂没,区区草桥,其逐波东逝也。”
 
  痛定思痛,人们想起了古代治水的大禹。纷纷建庙祭祀禹王,祈祷水灾消弥,村舍平安。不仅古台上禹王庙的香火日益旺盛,再度扩大规模,同一地理位置上的寿光古村斟灌的“禹王祠堂”,也是在这前后十几年间重修的。重修时由登莱青海防道、山东布政使司参议沈廷芳(1702-1772)撰写下《重修禹王祠堂记》,至今古碑尚存。碑文最后,这位才子感慨地写下一段铭词:
 
  “于皇神禹,迹遍寰区。
 
  惟青州域,界海岱隅。
 
  潍淄既道,坟土是敷。
 
  广莫斥卤,毋患濒居。
 
  芒芒参参,稼穑菑畬。
 
  厥田厥赋,地利始腴。
 
  厥贡厥篚,方物聿殊。
 
  微神禹功,吾其鱼乎!
 
  予行下县,畎亩恬舒。
 
  望衡对宇,沟洫弗潴。”
 
  铭词的意思是,禹王神人是多么伟大,治水的足迹踏遍环宇,你划定的青州,在泰山东边的海滨上。潍水和淄水已经疏导,坟起的高埠全部平坦,一片平原,再不用害怕在这里居住。庄稼长得茂盛,田土贡献赋税,土地肥沃,物产十分丰富。没有禹的功劳,我们都要淹在水中成鱼了。我们这些贫穷的小县祈求他的保佑,街道相望,屋舍整齐,河沟里的水再不要积成大湾。
 
  这才是修建禹王庙的真正愿望。在这种意识认同的社会环境下,“望台”彻底被“禹王台”代替,完成了自己名称的嬗变。当然,嬗变是漫长的,其中不乏“望台”“禹王台”并存的过程。例如傅廷兰虽然生于嘉庆时期,但还是写下了《望台十景诗》《望台桥碑记》等篇章。
 
民间衍生“狐仙”信仰 源自禹王之妻涂山氏
 
  随着禹王信仰崇拜的日益加深,日积月累,民间衍化出一种特殊的文化风俗:信仰“狐仙”。乡民相信这些修炼得道的“仙人”们能够解救民间疾苦,脱人厄难,每每亲临“洞府”跪拜祷告,使古老的禹王台整日香烟缭绕,纸灰飘摇,如处十里雾纱的“仙景”之中。
 
  走近禹王台,就会看见“狐仙”洞口围台遍布,下面台基裸露的土层上,蜿蜒曲折地通入台体深处。有不少洞口显示着百年风雨的古老,成为禹王台独有的岁月痕迹。大水漫涣,遍地水潦,黑粘土质的田野变成了泥浆,“狐仙”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当然要把“洞府”搬到又高又干燥的地方。西至寿光,东到昌邑,一百几十里的海滩上,只有禹王台独自兀立着,这成了建立“洞府”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狐仙”纷纷聚集到了这里,台与村相连,“狐仙”自然要与乡民们为邻了。偶尔相见,乡民们出于敬畏,“仙人”们习以为常,“大路朝天,一人半边”。时间一长,这里形成了一种人与“狐仙”共处的独特“乡风”。
 
  其实,“狐仙”信仰风俗的根仍然在于台上庙中被祭祀着的禹王。
 
  “狐仙”们一多,人们想到了禹王。禹王娶的妻子涂山氏就是涂山部落的九尾白狐。在远古洪荒时代里的那场人水大战中,涂山氏与禹王共同创造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壮历史:涂山氏怀上身孕后还去给治水的禹王送饭。堵住洪流排泄的山口上,禹正化作一头雄壮的熊,使劲顶开一块巨大的石头,因用力过猛,石头崩向天空。石头落下来,訇然砸上涂山氏的腹部。涂山氏鲜血直流闭上了眼睛,早产的儿子呱呱坠地。禹王惊天动地悲壮地呐喊:“留下我的儿子啊!”他的儿子留下了,就是后来接替父亲王位的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