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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禹王台(9)

 
傅廷兰十景诗 描绘家乡好景色
 
  傅廷兰的家乡距禹王台只有三四里,抬头可望。傅廷兰走上仕途以前,经常走上禹王台登高远望,与当地文人诗酒唱和。他热爱自己的家乡,写下了命名为《望台十景诗》的纪实性诗作。在傅廷兰的笔下,自己的家乡里有鹤、鸥鹭、古槐苍松和柳湾溪月。其中,《望台十景诗·序》写得格外神采飞扬,登上禹王台,诗人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每当其上,对南山而临北海,俯仰阡陌村落,令人思疏瀹抛决之功焉。至于四时景物,春则麦浪千顷,夏则黄云十里,秋来秫熟,红玉复地,十月芦开,雪花布天。或当潦水盛长,汇为泽国,则烟波浩渺,茫无津涯,有太湖洞庭之观。至若皓月当空,寒潭结冰,则光明耀人,朗朗如在镜中也。”
 
  在序言后面的10首诗篇中,纷纭写出了禹王台上意味隽永的景物。
 
  《十景诗》第五首《古槐鸣钟》:“槐古钟挂不记年,空中荡远应宫悬。而今移置层楼内,鲸吼仍从树根传。”诗中可以看出,傅廷兰生活的年代,禹王台有钟,有郁郁苍翠的古槐,而且傅廷兰在《诗序》里解释说,钟和槐皆数千年间物。直至上世纪初,数千年古物还保存在《潍县志稿》编入的那张照片中。
 
  《十景诗》第八首《芦花飞雪》:“清霜十月被兼葭,雪舞风迴满水涯。应是江南谢家女,不吟柳絮吟芦花。”对着眼下的景象,傅廷兰想起了东晋偏安江南的女才子谢道韫,如果她见到禹王台的深秋十月,肯定是要把自己喻况雪花的柳絮改成芦花的。
 
  傅廷兰从泽国水潦的环境中想象家乡的美好,年代久远,没有人清楚《望台十景诗》是否付梓刊出,只是当地乡民还能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为今天的禹王台留下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
 
禹王台曾物阜民丰 鱼雁成群稻米香甜
 
  禹王台周围地带有鱼。郑板桥在《潍县竹枝词》里写道:“淡荡春风二月初,北洼深处好拿鱼。河水尽开冰尽化,家家网罟曝村墟。”
 
  禹王台在古老潍县的北部,地势低洼,周围面积开阔,所以旧时称作“北洼”。
 
  “北洼深处”是怎样拿鱼的?清末潍县城里文人陈恒庆(1844-1920)长期任职京官,“辛亥革命”前后辞官回到家乡,写下一本叫《归里清谭》的书。书中《海滩》一文对郑板桥这首竹枝词作了最好的诠释,原文是这样的:“由此北行,渐入渔港。港中细草青葱,鱼小如叶,虾小如粟。乡村稚子以筛取之,或供日食,或做葅醢。而二三分之活虾曰鱼虾子,尚提之入城,以易钱文。港之较深处,夏秋之际多蟹,不须网取,夜间以荆笼燃灯其中,则有大蟹引群蟹入,故名大蟹曰头蟹。”“有蟹之处则有虾,水渐深则虾渐大,长一二寸,白壳银须,名曰白虾。”岂止是鱼,鱼虾蟹全来了。这里的“港”应该是相通的沟湾河汊。放在今天,就是淡水水产。直至上世纪五十年代“文革”前夕,禹王台以北的村庄里还存在着这样的原始风貌。
 
  禹王台周围有稻。傅廷兰《十景诗》第九景《稻田澄波》这样写:“秧马骑来罢火耕,水田是处足香粳。秋成刈尽波千顷,月映空潭一片明。”
 
  对于这里的稻,《归里清谭·海滩》一文里也有记载:“滩中亦有稻田……稻多红色,其味香,其性粘,名曰香稻。较御田香稻粒微小。”除了颗粒稍小,这里的稻差不多可以和专供皇帝食用的“御稻”相媲美了。
 
  禹王台周围有雁。陈恒庆在《归里清谭·海滩》里说,“滩边则植芦苇,连亘数里”,成群的大雁就落在蒲苇丛中,于是就有了专门打雁为生的人家。打雁用“炮车”:把大型的土铁炮装置在两个木制车轮架上推着逐赶雁群,一次点火可以打到数十只。为了不惊动雁群,经常是炮车披了芦苇做伪装慢慢挨过去,所以打雁叫成了“挨雁”。这就是郭麐在他的《竹枝词自注》里写下的:“近海编甿田产疏,半应灶户半为鱼。几年方得余财攒,挨雁新添一炮车。”
 
  不过,挨雁是禹王台以北村庄的事情了。
 
  有鱼,有雁,有稻,有芦,村庄寥落,人迹稀疏。走进这些吟唱的境界,如果不是灾害频仍的摧残,如果不是贪官的吞噬压榨,禹王台之乡,是整个海滩上的“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