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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笔下的潍坊年俗(10)

 
  唯一添些热闹之气的,是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一大早的过年工作过后,几个穿着不称体的花布衣的小孩在街上捡寻爆竹,一切都很清静”。陈庄长到本村几家老亲戚和老朋友家走了走,回家后自己在小客屋子里烤炭火。后院传来孩子与家里女人的笑声,也没有与他们玩乐的心情,“尽是一袋袋的劲头很大的旱烟向喉咙里咽下。这辛苦的气味偏与不是娇嫩的肠胃相合。他向风门外看看半阴的天与无光的太阳,不自觉地轻轻地叹两口气,一会低下头又沉寂着想些什么。”
 
  到了年初三,原本是村民们游艺、玩乐的时候,但“相传下来的习俗的玩艺,如踏高跷,跑旱船,种种民间的朴实的游戏,现在不多见了,闲暇与资力没有以前的优裕,确也减少了那些天真的无念无虑的好乐心情”。
孩子盼过年大人感慨多
 
 
  作家莫言被选入高一课本的散文《过去的年》,回忆了上世纪60年代他小时候过春节的情景。当时生产水平相对落后,物资匮乏。孩子们盼年望眼欲穿,家长却需要仔细盘算,如何准备过年的吃穿用。
 
孩童无忧盼过年 大人费心算开销
 
  “春节是一个与农业生产关系密切的节日,春节一过,意味着严冬即将结束,春天即将来临。春天的来临,也就是新的一轮农业生产的开始。农业生产基本上是大人的事,对小孩子来说,春节就是一个可以吃好饭、穿新衣、痛痛快快玩几天的节日,当然还有许多的热闹和神秘。”
 
  莫言笔下的春节,与陶钝回忆录中所写一致,最快乐、最高兴的是小孩子。莫言写道:“我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往往是一跨进腊月,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好像春节是一个遥远的、很难到达的目的地。”
 
  在小莫言眼中,父母这些长辈们的表现却令人不解:“对于我们这种焦急的心态,大人们总是发出深沉的感叹,好像他们不但不喜欢过年,而且还惧怕过年。他们的态度,令当时的孩子感到失望和困惑。”
 
  渐渐长大后,莫言逐渐理解了大人们当时的态度。莫言认为,长辈们之所以对过年感慨良多,原因之一是过年意味着一笔巨大的开支。
 
  莫言1955年出生于高密东北部的平安村,他回忆小时候过年的情形,应当是上世纪60年代。在那个经济不发达、物质匮乏的年代,每个家庭到了年前,都要费尽心思,细细盘算。
 
  当时城乡差别较大,相对城市居民来说,农民的生活要差一些。吃饱肚子是最基本的保障,孩子多,劳力少,一个家庭平日里必须精打细算。过年的开销,当家长的平时就要算计。一年到头多数吃玉米、地瓜等粗粮,要攒下些小麦到过年时磨面蒸馒头。衣服都是自己或找裁缝做,平时穿破了缝缝补补再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句来自南京路上好八连的歌谣,成为当时的流行语。除了缝补,家里孩子们的衣服往往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买布除了钱还要用布票,家长平时就盘算着积攒几尺布票,年前给孩子做件新衣裳,大人们多是将旧衣服洗干净穿着过年,衣服上没有补丁就算是“新衣裳”了。家家户户一个大咸菜缸,一缸咸菜吃一年。平时吃不上几次肉,炒不了几回菜,过年总要割几斤肉,打上瓶子油,买点糖果、花生、瓜子之类,花销往往从鸡屁股里抠——平时养鸡下的蛋不舍得吃,到集上卖了换点钱。莫言称,大人的感慨是因为“拮据的生活预算里,往往还没有备足这笔钱”。
 
  莫言认为长辈对过年感慨良多的第二个原因,“是飞速流逝的时间对他们构成的巨大压力”。小孩子可以兴奋地说:“过了年,我又长大了一岁!”而老人则无可奈何地叹息:“唉,又老了一岁。”
 
 
 
腊八粥食材难凑 小莫言幻想施粥
 
  “熬到腊月初八,是盼年的第一站。”孩子们扳着指头数算的第一个好日子,终于到来了。“这天的早晨要熬一锅粥,粥里要有八种粮食——其实只需七种,不可缺少的大枣算是配料”。如前所述,所谓腊八粥,仅仅是个叫法。能不能配齐八样食材,要看每个家庭的情况,往往是凑上几样米、豆就算腊八粥了。莫言说大枣算是配料,可能因为大枣是“稀罕物”,一般人家买不起或买不到,就把大枣说成是配料,有无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