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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笔下的潍坊年俗(2)

 
  一般集市上,都有各种行会凑成集市的管理行。平时的集日,各种货物划区买卖。譬如,卖猪肉的商贩,平常只许赶限定的几个集市,不能乱赶集。到了年集就乱了套,商贩们不再守平日的规矩,逢集必赶,抓住春节前这一个月的时间,多赚一些。因为来年正月就卖不动货了,大家过年,商贩们也歇春。
 
  赶集的商贩有规矩,靠集吃集的扒手(小偷)也有规矩。平日里,扒手们按帮按派,“各吃一方,不能乱来”。哪个集日归哪帮扒手,不能越界。到了年集,扒手们也乱了,不分你我,是集就偷。
 
  每到年集,管理行也难履职了。商贩管不住,就放任不管,转而将精力全部用在防小偷上。小偷太多,防不胜防,他们能够做到的仅仅是提个醒。管理行派出一干人马,提着铜锣,穿行在赶集的人群中,拖着长腔,边喊边敲:“赶年集啦——加小心——”“咣——咣——”陶钝听人说,平常的集日丢了东西,人们还可以通过管理行,找扒手的头头要回来;年集上丢了东西,没有人去管。
 
  “年集是农村生产的货品的展览会,也是旧社会形形色色的人物的展览会”。陶钝的大哥告诉他,“杨家杆子”卖肉,因为一刀准,围观者一层又一层,不亚于玩把戏的场子。当时送礼,一般都是提着五斤肉。这姓杨的一刀割下来,高声吆喝“五斤二两算五斤”。买到肉的找个地方称称,只是平平的五斤。
 
  集上的叫花子(乞丐)也不少,有劈头的——以刀劈头相威胁,有砸牛骨的——手拿两块牛骨头边敲边唱,有打砖的——脖下挂一块砖头,露着胸脯,走一步砖头就在胸脯上碰撞一下。他们什么都要,不给不走,闹得买卖做不成,商贩们只好“舍财”打发他们走。
 
 
 
富裕之户排场大 穷人也有穷打算
 
  腊月初八这天,要用八种以上的米果熬粥,叫做腊八粥。熬制腊八粥的食材包括大米、小米、麦子、玉米、红枣、莲子、花生以及各种豆类,如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等,富家户讲究严格,一般人家有几样算几样,不一定非要凑够八个品种。
 
  诸城当地有民谣:“喝了腊八粥,忙得赛三秋。”是说置办年货、准备过年之忙碌。又有一民谣:“穷有穷打算,富有富打算。”是讲办年过年的原则,有钱人家富过——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排场摆得大,年节过得铺张;没有钱的人家穷过——简单置办点东西,凑合应付过去。还有一民谣:“富人过年,穷人过难。”是诉说贫穷人家过年之难。
 
  对于这种贫富之别,陶钝深有体会:“富家计划置什么衣裳,吃什么东西,给孩子买什么玩意,准备什么礼物看亲戚。穷家也要打算一下吃穿,怎样弄点钱,填窟窿还债。”
 
  陶钝举例说,村里有4家上等富裕户,每家都有约200亩土地;十多家一般富裕户,每家几十亩土地,雇一两个长工,自己也劳动;二十多家普通户,能够自耕自足;十多家贫穷户,有的是田地极少,有的是田地典当了出去。陶钝一家,属于一般富裕户。
 
  十多家贫穷户都住在村边的林内,平时吃不饱、穿不暖,到了年节,买不起新布,就把破旧的棉袄缝补齐整;割不起猪肉,弄上点油花也要包顿水饺。里子顾不上,面子还要顾,念想还要有。家里再穷,“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挂上门彩,显得全村一片新鲜光景”。
 
  陶钝所说“挂上门彩”,意思是贴上过门笺。如今农村地区春节在门楣上贴的过门笺,过去又称“挂笺”“挂落”“门彩”“门钱”“喜钱”等。
 
  过去贫穷人家的春联,很多是没有字的红纸条。因为家里没有识字的,不会写对联,又没有钱去买写好的春联。想找村里的“写家”去写,要么人家忙,要么人家不给面子,求不上门。但不管有字没有字,再没有钱,也要买上张大红纸裁剪裁剪,作为春联贴上。

五更鞭炮响初一大拜年
 
 
 
  春节将至,潍县木版年画成了人们的抢手货。大红的春联,鲜艳的年画,铺染节日喜庆、热烈的色彩。五更鞭炮一响,春节进入最高潮。正月初一大拜年,成为新春首日人们的主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