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曾写信给费慰梅:“正因为中国是我的祖国,长期以来我看到它遭受这样那样的罹难,心如刀割。”在林徽因心底,祖国的受难,就是自己的受难。她一心盼望着的,是抗战胜利这个最大的“胜利日”。
日本投降后,林徽因来到茶馆,以茶代酒欢庆。梁思成回来后,林徽因买酒两人又痛饮了几杯。
再经古城无限感伤
林徽因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益都火车站检票口。
林徽因与青州
因躲避战火,林徽因流离失所,在去长沙时,她再次经过益都。那短暂的驻留里,考察古城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今生还会有机会再去看那些雕像吗?在战火纷飞的岁月,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古代建筑。
战火中途经益都 再凝望思绪万千
林徽因一家1937年离开北平去长沙时,因津浦铁路战火纷飞,他们只好乘火车到天津,又从新港搭乘英国商船到烟台。烟台也是战云密布,中日军队正在烟台对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林徽因、梁思成不敢在这里住宿,即刻乘上去潍县的汽车,在潍县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乘上了开往济南的火车。当时,胶东半岛也已满目疮痍,火车在胶济线上行驶,不时有日军的飞机从上空呼啸着掠过。每到这时,火车便立刻停下来,拉响警报,男男女女便慌慌地跑下车去。日机飞得很低,几乎可以看到机身上红色的“太阳”标记。
火车就这样走走停停,下午三点钟才到达济南。急于南下的他们在济南滞留了两天,终于从津浦铁路济南站,挤上南下的火车……
火车上人声鼎沸,嘈杂的车厢无处可逃。那个在文人圈子里谈笑风生的林徽因,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仿佛成了一种习惯,火车上的她总是难掩落寞和忧伤。
火车经过益都,让林徽因回忆起访问益都县文庙古建时的那一份喜悦。建筑学家的心思是缜密的,孜孜以求的是数据的真。他们相互牵引着爬上了顶板,去找寻大殿的建成年代,那一行至关重要的字。空隙太小,浮土飞扬起来,手电照射着脊檀,发现了,看到了,兴奋中林徽因大呼小叫起来。文艺家是多思和热情的,一段鸱吻,一块山花,一幅砖雕,都可以点燃起他们的喜悦。林徽因席地而坐,不顾尘灰沾染了衣裤,打开了画板,流利地描摹起来。她要记下这不一样的建筑之美,也要让寂静院落的一切存入记忆。画笔沙沙响着,她的眼里每一处遗存都是不一样的。这文庙里,还有几块石碑,遗落在一人多深的荒草里。她拨开了草丛,在蚊子的包围里,取出相机来,拍照,一张,两张。
而车过益都,那短暂的驻留里,另外一些纷繁的影像在回旋着。驼山上有北周至隋唐时期的佛教摩崖造像群,今生还有机会再去亲近体会吗?战事趋紧,敦煌的莫高窟似乎成了远不可及的梦想,难以瞻仰。而云门山隋代的造像,今生也无缘去结识了吗?小小的古城,一个禹分九州时的重要存在,一个汉代以来省级的区划的中心,一个海岱都会,眼前看到过的已经是如此绚丽,那么古城之下还有多少的城墙、遗址、庙宇还在沉睡。